產房回憶之二

從催生到剖腹生產－－
為免影響醫療器材，在預產房除了不准用手提電話而有點不便之外，其實我興興鬆鬆地度過了住院的第一天。第二日的大清早，便安排正式轉過產房，為催生作準備。
萬料不到，由進入產房起，此後的兩三天我便一直沒離開過病床了！
進入產房才安頓下來，肚皮分別貼上了監察胎兒和子宮收縮的儀器。醫生一出現，二話不說便已替我穿水。羊水，原來是頗溫熱的水。然後開始落藥，長達十多小時的催生展開...
起初的一小時很自在，然後陣痛開始漸頻密了。到底陣痛的感覺如何？這種女人特有之苦，當下會令人「孿來孿去」，極不自在，加上當頻密地痛時，不太有喘息的機會！但，如今回想起來，其實又不是想像中難挨，起碼陣痛是有限時間；但剖腹的傷口，如今仍痛！所以，林師奶一直推崇自然分娩：千百年來，女性都是這樣生育下一代的！
所謂笑氣，沒想象中止痛，正如姑娘話：要來分散注意力而已。吸入後，人有點暈。我一直假想：吸毒的感覺是否也如此有點飄飄然？
期間，笑氣一度用完，我有起碼兩小時奮力挨著。
落了催生藥，午飯後醫生再來過，表示宮縮的情況還不俗！姑娘全程久不久會走過來，看看我和另一位同時催生媽媽的記錄儀，說著很多鼓勵的話。
但，結果不能盡如人意！
有好幾位自然作動的媽媽，都一一被推入正式產房生產去了，只剩下我和那位催生媽媽在挨著。我們都很沉默，沒有大叫大嚷，以免浪費氣力。醫生說過，有大約20%的催生會失敗，結果開刀收場。我一直在想：比率不算高吧！
黃昏時候，醫生檢查後指我和那位媽媽的進展都不算理想，得待晚上再檢查，如果仍如是，要有心理準備開刀了！當下我心想：已經折騰了老半天，不如即時開刀好了！但，還是挨到晚上......
主診醫生先替那位媽媽檢查，決定即時開刀。而我，眼巴巴看著她推入手術室，待她完成手術後，醫生才會替我檢查。於是，我又痛多一個多小時了。。。
終於等到我了，醫生著我不要想太多，開刀好了，我竟然覺得鬆一口氣。解釋了各種風險和程序後，我預備好了！
反過來又即是說：同一產房內，兩位催生媽媽同告失敗，比率是百分之百，事有湊巧吧。
手術室的姑娘問：你個肚咁大，知唔知個胎幾重？你個應該係大B喎！我半信半疑：從來別人都說我的肚子小小！
因為是半身麻醉，全程基本上即使是看不到，但我應該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。麻醉師著我像蝦米一樣把身體卷曲，又要把頭盡量向下貼著肚。但，大肚子頂住，好辛苦！麻醉師在腰上打針，其實不太痛！一會兒，醫生牛刀小試，問我痛不痛？麻醉師回應道：一定唔痛啦。
其時手術室內一片輕鬆。
姑娘解釋當胎兒拿出時，我會感到拉拉扯扯的，我心中萬分期待，但當時開始全身發抖，牙關打震...由手術正式開始，才過了十來分鐘，我聽到一聲微弱的「嗯啊」，那是我家寶貝的第一下哭聲啊！我將永遠無法忘記這鶯鶯細語。
稍清理過後，姑娘抱了小波波過來，我第一眼看見自己的女兒了，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。作為一個媽媽，最關心女兒臉上有無胎痣甚麼甚麼，呵，好粉嫩啊！但，看著她，其實有點陌生，而且，坦白說，第一眼看她時一點都不漂亮，就是腫腫的！但當時只知道：我會很愛她。
然後，醫生向我說：手術好成功，BB重3.7kg（嘩！）
虛弱我確嚇了一跳，我有聽錯嗎？從來都瘦猛猛的我，竟有個超級巨B。姑娘的法眼真準！
「姑娘而家會抱BB出去俾爹哋睇，媽咪鍚啖bb啦！但寶寶有少少發燒，待會要送到兒科檢查。」
隨著「啜」的一聲，我的心當下沉了一沉，有點擔心女兒，但自己已經很累又很冷。
手術成功言猶在耳，媽咪的情況卻在此時急轉直下。而爹哋傻人有傻福，完全不知我要施行急救。這是他修來的福氣，免卻他無謂亦無用的擔心。
說著很累，稍後待續。。。